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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心疗法,为什么要问“为什么”?


        关于“为什么式提问”
记得在学习心理咨询技能时,书本明确指出:带有“为什么”的问题属咨询师不恰当提问之列,其他的不恰当提问还有:多重选择性问题、多重问题、修饰性反问、责备性问题、解释性问题。之所以把这些问题列为不恰当提问,乃因这样的提问可能会产生消极作用,如造成来访者依赖、责任转移、减少求助者自我探索、产生不准确信息、求助者可因为处在被“审问”地位而产生防卫心理和行为、提问过多可影响交谈中必要概括和说明等等。
本心疗法中,其核心技术可以说是提问技术,咨询师通过灵活的提问技术协助来访者觉察情绪;以症状或情绪作为入口进行提问,引导并促使来访者进行自我探索,最终学会理性思考,重建认知系统、恢复心理平衡。在咨询中,不难发现善用本心疗法的咨询师总爱问来访者“为什么”,例如:
问题一,“为什么怕见人?”或者“为什么不愿意出门呢?”
问题二,“他自私,为什么让你难受呢?”
问题三,“为什么他就不能自私呢?”
问题四,“你为什么要做一个优秀的人呢?”
问题五,“为什么你要为别人着想呢?”
……

可见,本心疗法的特色性提问之一就是问“为什么式提问”。
本心疗法的咨询师都是持证的国家职业心理咨询师,他们都了解“带有‘为什么’的问题在不恰当提问之列”,那他们何以还要不断问来访者“为什么”?这样提问时,来访者一般会出现怎样的反应?咨询师又是怎样避免由此而导致的消极影响?当来访者出现阻抗时,咨询师又是如何解决和引导的呢?

        代表性提问举例及分析
我们不妨借上述的提问例子来了解一下:
问题一,当来访者提及自己出现逃避社交等情况时,咨询师可能会问“为什么怕见人?”或者“为什么不愿意出门呢?”,此提问的目的在于让来访者找出在面临社交时的各种想法,说出自己面对社交的各种害怕等情绪,咨询师由此找出来访者的各种内心冲突。
问题二,当来访者提及某人如何如何自私、令自己很难受,咨询师可能会问“他自私,为什么会让你难受呢?”……这类问题的提出,通常是为了引导来访者去发现自己(难受)情绪背后的观念与想法,让来访者探索自己与他人的关系,寻找背后未被满足的自身需要等。如果在咨询关系已建立好的基础上,来访者一般都会愿意跟随问题去思索;若是来访者一下子被问住了,咨询师就会继续引导:“难受的时候你有些怎样的感觉?”或“难受的时候你会想些什么呢?”之类。
问题三,同样还是上述的情景案例:某人让来访者感觉难受。咨询师问来访者:“为什么他就不能自私呢?”这个问题的提出,是为了引导来访者说出自己头脑中关于“自私”一词的各种相关观念,找出这些观念后,咨询师会协助来访者理清自己头脑中各个观念的由来,引导来访者通过理性思考让这些观念获得自由化。相同的提问目的举例也存在于问题四“你为什么要做一个优秀的人呢?”和问题五“为什么你要为别人着想呢?”之中。
我们发现,来访者常常是在自己的成长历程中接受了很多由外界环境、外来教育加于自身的各种观念,这些外化的观念未经思考就直接植于来访者的信念系统中。这些存储在记忆中的想法是不自由的,结果,当来访者的境遇符合想法就会带来正面情绪,不符合就会带来负面情绪。本来,任何的想法都是为了指导人类行为的,但这些不自由的想法却先带来了情绪,而情绪导致了行为的不自由。这,如同未经咀嚼转化的食物直接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,给身体造成了负担——试想,当食物一直保持原状,又怎能和身体和谐共处、怎能供给自己养分呢?
        当这样的观念多了,来访者就形成了各种僵化的社会自我,并因社会自我的标准而强行压抑内在自我的各种欲望,从而导致内心冲突和各种情绪、甚至是症状的产生。咨询师这时候提出的“为什么”,对于来访者的固守观念如同敲响一个警钟,此警笛开始唤醒并促使来访者进行理性思考——此过程,如同启动了身体对食物的消化与吸收功能,来访者开始对自己的观念进行梳理,最终形成完善的心理自我,恢复心灵自由,然后得以理性选择适合自己的信念系统,有效指导行为去满足欲望。

         “为什么式提问”提问的操作要点
一般而言,展开“为什么式提问”的前提是建立好咨询关系,在建立关系的阶段不适宜这样提问。咨询师需要保证整个咨询过程都是轻松活泼的,不让来访者感觉沉闷。我们经常会向来访者强调,这样问为什么的目的是为了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怎么来的,让他通过思考把这些想法恢复自由,真正做回自己。咨询师并没有改变来访者想法的意图,对来访者本人及其价值观等信念更无对错好坏等评价,咨询的所有提问都只为促使来访者进行自我觉察和学会理性思考。
需要注意的是,假如咨询关系未建立好,使用“为什么式提问”很可能会造成来访者的强烈阻抗,因为有些敏感的人会把别人问的“为什么”解读为对自己的否定,或者觉得对方不理解自己——这样,就如同咨询技能培训中提及的“不恰当提问”可能会造成来访者产生不准确信息、求助者可因为处在被“审问”地位而产生防卫心理和行为等等。所以,良好咨询关系的建立、咨询方法和理论的介绍、所提问题的前提铺垫工作等等都是在展开进行“为什么式提问”的基础。在咨询的初始阶段,咨询师的通情达理很重要,建立起良好咨询关系后,咨询师可以进行一些试探性的提问,为以后的谈话打好基础;也可以鼓励来访者向咨询师提问。咨询师可以适时运用自我开放技术,给来访者做个理性思考的榜样,比如“我选择做个好人,我也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要做个好人,为什么要遵纪守法”等等。
若来访者因未能领悟到咨询师的提问意图,或因咨询师的提问有所失误,导致来访者出现阻抗,这时候,咨询师及时的洞察、真诚的态度、准确的共情、无条件的接纳就是解决问题关键。面对出现的阻抗,咨询师应先着手处理,同时强化咨询关系,阻抗解决了才好进行下一步问题的探讨。对于有些悟性高的来访者,在咨询中很快就能悟到咨询师的引导意图和思维方向,并能沿此思路不断自我探索和理性思考——这样的来访者,往往很快就能找回本心,回复心灵自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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